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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事的「莫名其妙」，就在它不自然，人不分大小，在自然的情況下，是絕不會言必稱鯨魚的！
這讓我想起南美某軍事國家，曾把算術課本裡的圖案都改成槍枝；但人家是取其潛移默化的作用，目的是傳遞一種意識形態，然則，鯨魚又是所為何來？
小孩子喜歡鯨魚，固然是一時的熱潮，但這不是事情的要點；要點是，人家選的是心愛之物，可沒說要用此物來做算術！算術之無趣，是在其「算」，算之不已，算之無理，算之無益，而不在所算之物；所以，那一班小孩對於鯨魚的常性，我懷疑，就是被算術拉下去的。
所以，合科教學絕不能用這種例子來想像，而必須思考其根本意義。教學之應該合科，理由有二：其一是，人類的知識與思想，本來就是不能分割的。
例如，講到「分解因數」，必須帶領學生追究它的意思，到底是「把因數拿來分解」，還是「分解成為因數的積」？很多小孩就是在這一點上混淆了，才總是學不會的；同時探討涉及主詞受詞的各種語法，以及「語言的歧義性」，例如，「成人教育」和「道德教育」是完全不同的語法，後者指教育的內容，前者當然不是以「成人（色情？）」為內容的教育！
這麼一來，數學就「自然」（而不是硬拗的）和語文合科了；事實上，這是任何一科都逃不掉的事，因為我們總是使用語文來教學，教學的時候，當然也要教我們所使用的語文。
如前例之不好好解釋各領域的專有名詞，以及音樂課不引領學生對歌詞做文學性的欣賞，本來就是教學上的失當，固不待合科教學之提倡也。
另外，數理化之彼此關聯，文史哲之不能分家，根本就是常識。然而，合科教學還有另一層意義，卻不是建立在科目間的自然關聯上，而是為了豐富人的心靈。
有一次教「光學」，除了理所當然要帶著極強的幾何性外，我們也認為「影子」這個極富「詩意」的元素，是無法割捨的；於是發展出「做別人的影子」和「事事唱反調（鏡子裡的影子）」這兩種生活態度的討論，後來，小孩居然在這兩者之外，選擇「要做透明人」，所以，「很自然的」，我們又轉到生物學（眼睛構造與視覺原理），讓孩子們發現，透明人必須是眼盲的（光線穿透網膜，無法留下影像），所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自由，終於是沒有的！
所以，「合科」其實是使教學真正活起來的關鍵；只不過必須徹底顛覆制式的、缺乏想像力、沒有思考性的「單向灌輸法」。當然，沒有老師願意填鴨，問題只在到底「如何做到」，特別是後面談到的「豐富心靈」的方向，需要完整的、兼顧理論與實務的「新的教學法」，卻不是在一篇短文中可以詳談的了。(人本教育札記 129 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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