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藥與草藥在中藥理論下的應用 ■陳俊哲
「 中醫有一套建立完善的理論體系,在此理論指導下,被使用的藥物稱為「中藥」,是一門專業的學科。而「生藥學」則是西方醫學的一支,是以植物的基源以及組織生化的認識來用藥,其中的專業知識對中醫的中藥有若干幫助,但是萬萬不能指導中醫,例如杜仲,在中醫的用法裏生用與煎制是完全不同的,但是以生藥學看來既然是一樣的植物作用都應該相同。所以西方的「生藥學」對中醫用藥的安全性是有幫助的,但是若用「生藥學」得到的知識來治病,一般認為在單味藥上可行,但若是以「生藥學」觀點來組成複方,其療效是不可期的。
草藥與中藥的區隔
西方生藥學者倡議中藥應該命之為「生藥」 <CRUDEDRUG>,這個說法並不周延。所謂的草藥是先民在生活經驗中裡,或因尋找食物,或就地取材,歷經反覆嘗試、學習後,再經口耳相傳或書寫記錄的方式,流傳的可用來保護健康,抵抗疾病的藥草。「中藥」則是在長期經驗的累積下,逐漸衍生出一套專業的理論架構,並在這個架構中歸納出一定的用藥法則,這種法則已可以治療更複雜、頑固的疾病,藥材來源和製法精細而繁複,是不同於早期僅用隨手可得的新鮮植物。「中藥」經由專業理論指導,藥物適應症不斷地擴大,也逐漸專研發展出一套可被遵循、學習的規則,所以並不適宜用生藥學的觀點來歸納中國的草藥和中藥。
雖然說草藥和中藥應該是一體兩面的,不過事實上仍有一些區隔,在清代時就有使用新鮮植物的所謂「草醫」,和大部分使用加工炮炙過中藥材的醫師,而其使用藥物也被分為「草頭藥」和「官料藥」。一般草醫是使用當地所產的植物,所以用藥範圍較狹窄,但是價錢較便宜,許多走方郎中最為擅用,因為雲遊四方,不方便攜帶大量藥物。另外人民也會自行使用草藥,雖然沒有理論基礎,但在口耳相傳的經驗裡,使用單味藥,也能達到部份療效,所以這種用藥行為也就能延續,當然其中也包含以訛傳訛的錯誤經驗。其中一些草藥如能經由醫師的驗證,確定其效能及副作用,並賦予性味和屬性,有了公信力之後就能寫入本草書中,供予後人參考,如《本草綱目》即是典範的例証。
以三七為例,在明朝時,是只用於南方軍隊中的金創藥,而這種雲南的特有植物,在當地早已使用了千百年,待名醫李時珍發掘後,則一躍而成為中醫藥典中的普遍藥物,然而這種經典的例子在史書上並不多見,因為一般醫生能夠有效掌握,並使用的藥物數量並不可能太多,邊陲地帶的草藥要躍昇為所有醫生都能認同,需要漫長時間淬練。到現在一千年前的《本草綱目》仍是中醫的經典,李氏在各地採集的草藥經驗,是歷代醫生尋求治療途徑的一種嚮往,因為證之臨床有效居多,所以才會產生孺慕之情。
草藥的危險性
提醒讀者的是,草藥決不可輕嘗。目前市面上所流通的中藥是足夠應付一般的病症,可否治癒的癥結,並不是沒有好的藥,而是沒有好的醫生來指導用藥。例如:民間最常用的藥為解火氣的「清熱藥」,但在中醫辯證下,發現口乾舌燥的原因很多,針對原因來消除就能解決問題,而清熱法只是其中一小環節。所以大部分的情形是誤用了,但是為何會一用再用,因為此類藥物是可以得到暫時性緩解,但是一般的清熱藥容易傷及脾胃,讓病情更加複雜化,而且原來的問題並不會消失,所以服用此類藥物如揚湯止沸,百害而無一益。再者民間使用草藥喜歡超越一般的安全劑量,讓原本有效的草藥,出現許多無法預期的困擾,進而損及其他器官。許多草藥尚未經過歷代中醫師驗證,所以較正規本草書記載的中藥難以規範使用,即使有經驗的醫生都必須戒慎恐懼,何況是道聽塗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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